宛蜀苏

[烛压切]七日

                            七日

烛圧切

Ooc肯定有

角色不是我的,他属于dmm和n+

感觉写成了博物馆奇妙夜_(:3ゝ∠)_

 

  

博物馆里的参观者陆陆续续走光了,他拿着电子监控板,慢悠悠的进行着闭馆前最后一圈的巡逻。

就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的紫色外袍,里面的白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手上竟然还带着一双白手套,一丝不苟的像一个要听人告解的神父,说起来,这年头真的有人戴着白手套来博物馆吗?然而他正站在博物馆的天窗下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玻璃展示柜,夕阳透过半透明的天顶在他头上撒下一层跃动的金粉,让他整个人都变的虚幻起来。或许是被那种安静的气氛所感染,他没有急着走上前去,而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仔细打量着那个男人,淡亚麻色头发下侧脸的轮廓显得精致凌厉,似乎不是日本人?欧洲人?混血儿?他漫无目的的想着,冷不防撞上了那个男人直直望向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紫色的眼睛。

他在惊讶的间隙中还没忘记拿出自己最帅气的营业式微笑“这位先生,博物馆就要闭馆了,请您明天再来吧”

“明天……”那个男人好像咀嚼着这个词语,“明天这件展品就停止展出了吧”

顺着指尖的方向,他看向面前的展品。

那是一把刀。

空荡无人的大厅里好像吹来了风。

“先生您,很喜欢这件展品?”他沉吟了一下试探的说,“或许我可以帮你检查一下下次公开展示的时间?”他边说着边拿起了手中的电子板。

“你需要把手套脱下来”

“……哈?”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掌被黑色的手套妥帖的包裹着,正茫然地在电子监控板的解锁页面上做着无用功。

“哈,的确”他洒脱的一笑,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带上的手套了,是博物馆对于夜班巡逻人员的要求吗?不过,黑色的手套的确很符合他的审美是了。“先生您,很喜欢日本刀?”他脱下右手的手套划开电子板,状若不经意地问起对方。

……这个,不会被认作是搭讪吧。

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听到回答。

再抬起头的时候,对面空无一人,展示用的玻璃柜孤零零的站在大厅里承接着这一天的最后一丝日光。然而这余温尚未抵达柜子里沉睡的刀剑,便被匆匆赶来的夜色吞噬了。悄无声息的,正如那个人的消失。

夕阳已经离去,他感到寒意渐渐弥漫上来,他的指尖划过玻璃展示柜,真是一柄美丽的刀剑,他暗暗赞叹,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把刀,凌厉的,带点冷意的,仿佛要穿透展示柜的那种无机质的美。可惜啊,这样的美,再次见于天日要等明年的展示期呢。

他不紧不慢的带上右手的手套,慢慢地走进了夜色深处,继续起他的巡逻。

啊啊,说起来,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呢。

不过,虽然是初见,却有一种和那个男人会很合得来的感觉。

……真是胡思乱想。

 

 

再次见面的时候,竟然真的是一年后了。

这一年过的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上班,吃饭,联谊,时间过的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他也是在那个男人撞入视线的一瞬间,才意识到了又到了这把刀的展示日期了。

那个男人好像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神父袍,白衬衫,和让人怀疑其实他有洁癖的白手套。束起的领口和打理的一丝不乱的头发让他突然兴起点想要弄乱的恶趣味。不管怎么说,他应该只是一个特别喜爱名刀的游客而已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然而行动永远比想法要快得多,在他方才意识到那个男人就是一年前匆匆一面就消失不见的神秘男子时,他已经站到了那个人身前。

“您好,在下长船光忠,冒昧的问下先生您的名字?”

仿佛早有预料似的,那个男人久久才把把视线从展示柜里的冷冰冰的刀剑移向他,紫色的眼睛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才慢慢开口“……长谷部国重”

“那么,长谷部先生”他挑起一个微笑,据说见过这个微笑的女人百分之九十都会沦陷,开玩笑的,他可并没有想要泡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白手套先生,“又见面了。”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而是把视线转回了玻璃柜里静静躺着的展品,目光里沉淀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感,柔和的有点让人吃惊。

“您还真是喜欢这把刀啊”他低头看着这件一年只有几日展出的名品。

“喜欢……吗……”对面的人并没有将目光从刀身上移开。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我羡慕他。”

“什么?”

“我羡慕他,作为刀剑,守护主人直到最后一刻,遵守主人的命令,为主人所信赖,守护了同伴……说是认可也好,喜爱也罢,作为刀剑,这种姿态可以说是美丽的……”长谷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哈,瞧您说的,好像刀剑也有生命一样呢。”

“你认为呢?”这回他倒是把眼睛抬起来了,凌厉的眼神直锁着他的,他不禁在心里缩了缩脖子。

“……嗯?”

“你认为刀剑有生命的话,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安定的在博物馆里,隔着玻璃沉睡着,被大家参观,还是在战场上染上鲜血,即使刀身碎裂破坏不堪……”

“这个吗,刀的命运……”话语仿佛刻在血液里脱口而出,“当然是斩杀咯。”

他露出一个微笑。

 

接下来几天的展示日期内,长谷部总是会出现在那把刀的展示柜前,专注的眼神好像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当然啦,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的确是这样。那天意味不明的对话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着,最后是光忠匆匆的道别打破了尴尬,继续起他的工作。然而这几天,只要一有机会,两个人还是会聊上几句,多数是关于展示中的这把名刀。也有少数是关于光忠的,他的生活,他的不爱理人实际很温柔的好友,他那个喜欢惊吓让人头疼的同事,长谷部往往默默听着,偶尔露出让人不懂的怀念表情。

 

“啊对了,长谷部君”今天是这一年这件展品的最后一个展示日期,光忠有一种感觉,他的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游客”可能又要消失不见了。

“明年你还会来吗?”

“……也许吧”
“抱歉抱歉,问了个蠢问题”他笑笑。“那么,期待或许会有的重逢吧”

长谷部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苦闷而焦躁,那是从没在这张疏离的脸上见过的表情,然而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后还是那张看了让人隐隐觉得在被他嘲讽的公式化表情。

“那么,再见了。”他拿起监控板准备告别,却被叫住了,他听到那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焦急。

“等一下……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抬起手去触碰,意外的感到右眼的地方被硬质的皮革所覆盖。“啊……这个啊……好像是……?……嗯,眼罩而已,小时候伤了眼睛,所以一直带着呢,不管是上班还是日常,不帅气可不行啊。”回忆渐渐涌了上来,小的时候那一次意外的受伤,那时的疼痛和母亲的眼泪,清晰的好像今天才经历过一样。

忽视掉同回忆裹挟的异样感,他摩挲着右眼的位置。

“不……没什么……”身后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等他意识到什么似的转过身去,如同上次一般,空旷的大厅已经没有了这个人的身影。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也没有被非科学所击中的顿悟感,而是如平时一般的继续着他的巡逻,说起来,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右眼的眼罩呢,是因为太日常了了所以反而没有注意到吗?

博物馆里响起他的脚步声。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上前“哟!”的打招呼了。

实际上,这个年纪的人,还在“哟!”什么啊,他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熟稔的拍了一下长谷部的后背。“奇怪,虽然有一年没见了,但是对长谷部君的熟悉感反而增加了呢”

“……”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转过头去,逃避着他的目光似的看向了展示柜里的刀剑。

“这么看来,刀剑即使是放在博物馆里好好保养,也逃脱不过时间的消磨啊,我记得几年前这把刀损毁的没有这么厉害呢。”他看着眼前的展品上面延伸出的细微的裂痕,不无可惜的说。

仍旧是等不到回答,早已熟悉了这一点的光忠并没有失望,只是在他抬头的时候,惊讶地看见那双一半时间都落在那把刀上的眼睛正认真的看着他,用着一样的,柔和的让人觉得有点疼痛的表情。

他竟然笑都笑不出来。

  

第四年展期甫一开始,早就算好了时间的光忠就急匆匆的赶向大厅,果不其然看见那个穿着万年不变神父服的男人站在拥挤的人流中间,茫然无措又掩饰不住的着急的样子,“可爱”这个词突然就蹦到了他的脑子里。

不不不,说一个大男人可爱,而且是这个年纪的男人,我脑子秀逗了吗?

摇摇头,赶走最近日益多起来的胡思乱想,他从人流中挤到那个显眼的目标身边。从背后对着他的耳边悄声开口:

“因为刀剑损坏加重的缘故,那把刀的展示转到里间去了,每次只允许少量人参观,跟我来。”

感到面前的男人身体倏然紧绷做出反击的姿势,然后渐渐放缓下来的样子,从背后可以看到隐约有点发红的耳根,光忠忍不住笑了。

果然,还是可爱。

 

他们来到了博物馆不常开放的里间,狭小的斗室,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那把刀正静静的躺在柜子里,一如往日。

光忠顺手拉上了门。

这一次的长谷部十分健谈,他们聊起了很多,刀剑的逸闻,名刀的传说,遥远的过去那些刀尖舔血的岁月,那些枭雄争夺天下时卷起的烟尘好像沉淀在他那双薄紫色的眼睛里。让光忠看的有点着迷。

“有的时候你说话,我感觉你像刀剑幻化而成的神明,躲在博物馆的角落,等待着纯洁的少女投递芳心然后神隐她。啊……虽然不是无知的少女,怎样,想要神隐我吗?”光忠直起身来,语气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你……”

“抱歉抱歉,这个姿势太近了吧。那我换个姿势”他想要站起来,然而长谷部伸手拉住了他。

他的嘴唇覆上了他的。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光忠看着把腿环在自己的腰间的穿着仍一丝不苟的长谷部,迷迷糊糊的想着。

说一丝不苟,似乎不太正确,长谷部万年扣上的衬衫领口打开了,胸前的十字架正随着他们每一次的动作在主人的胸前摇晃不止,反射着这个不大的和室里摇曳的灯光。

“你……感觉怎样?”他听到长谷部在他耳边喘着气说道,不禁失笑。

“喂喂,这可是我的台词吧。”

“说起来……嗯……你……你肩膀上的金色是……什么时候的?”光忠轻轻的咬住长谷部脖子的侧面,引来他一声喘息,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金色的,如同图腾一般的印记,仿佛烙印在他的肩膀上。

“哎?真的有哎……嗯……啊……不是一直都有吗?胎记胎记”

“……”长谷部良久不语,然后抬起头来笑了。

“没错,一直都有”他的舌头覆上了那一片暗沉的金色,引来光忠的一阵非关感官的颤栗。

 

第五年和第六年过的平淡简单,光忠早已升职,巡逻也早就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然而每到那把刀的展示期他仍然会来找长谷部。他们聊天,吃饭,做爱,做好像情侣做的一切事情。虽然一年只有展示的那几天而已,但有时候光忠会觉得,其余的日子好像风吹过的书页,哗啦啦的翻过却没在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痕迹。他的身体有时候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伤痕,然而一一细究,却总能找的出受伤的缘由,是摔倒,或是被车撞到,有一次他和长谷部说起,对方却又陷入了沉默。

“长谷部君一点变化都没有呢”有一次他这么说道,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叹气似的摇了摇头。

没错,长谷部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论是长相还是服装,甚至从正厅洒下来的阳光在他身上跳跃的样子,都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与之相对的,或许是博物馆的那把刀,已经渐渐损坏到难以修复的程度了,据专家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变得再也无法修复成为一堆残渣碎片,也是可以预见的。

“这样下去的话,展示的事,还是算了吧。”文物组里年纪最大的教授一边擦着眼镜一边不无可惜的说着。

光忠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第七年,这把刀展示的最后一年,等到了长谷部。

 

“长谷部君,还不神隐我吗?”

这是那天夜里,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长谷部皱起了眉头“开什么玩笑?”

“长谷部君不是真实的人吧,其实是刀剑的神明吧,所以才会在每年的展示日期出现?不过,今天组内已经确定这把刀已经无法展示了……”他颇为可惜的将手抚上玻璃的展示柜,寒意透过手套渗入指尖,刀身上的裂痕已经很大了,看上去格外凄惨。

 

“这把刀一开始并不是完好无损,他曾经经历过火灾,通体焦黑,后来,经历修复,才变回刀剑本身的摸样。”

长谷部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闷闷的。

“我的确是刀剑的付丧神,然而这把刀并不是我的本体,这把刀的付丧神是我的同伴,我的朋友,我的……我憧憬的人”

听到他这么爽快的承认了,光忠有些吃惊。

“这把刀在我们的战斗中为了保护主人和同伴受了重伤,随后便陷入了沉睡,而他的付丧神也陷入了非现实的境界,我的任务本来是带他回来,然而却始终没有找到方法,我进入异世界的时间也只能是一天一次,即使时间的流动不同,此处七年只是我们那里七天,我看着他渐渐有了实体,有了回忆,有了羁绊,有时候也搞不明白是不是想让他回到继续流血的战场上。”

这夜的夜色好像浓稠的化不开。

“然而我意识到,再找不到让他回去的办法,可能我们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他曾是魔王所藏的一把,是伊达政宗的爱刀,是水户德川的家宝”

“其名为——烛台切光忠”

 

深夜的博物馆里好像吹起了风。

 

光忠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在夜里闪着不一般的光彩,长谷部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兴许,兴许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笑意,“怎么样?烛台切光忠,你有办法吗?”

“也许有吧。”他转过身来,对上了他的眼睛,一切感觉那么熟悉,好像他们曾经并肩作战千百次那样——“圧切长谷部。”

“你信任我吗?”他问出了口,然而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主君在等待你,请速战速决。”

这是一个信号。

 

他只是走近他,然后抱住他,像是家人那样的,像是朋友那样的,像是……最亲密的爱人那样的,严丝合缝到灵魂都嵌入的那种拥抱。他伸出手,那把镌满了裂痕的刀便忽视玻璃展柜,出现在他手上,崭新,完好无损。

“    ”他在长谷部耳边说道,然后将那把刀从他的背后穿透,穿透,直到自己的背后也感到一丝凉意。

长谷部的表情变了一瞬。

他的手没有抖。

 

“原来如此……”长谷部看着两个人身上的伤笑了起来,然后咳嗽起来“原来锁住你的时间的……还有我吗……”血太多了,从他的伤口里和捂住嘴的指缝里溢出来,染红了干净的白衬衫,烛台切心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啊。他想说点什么,然而鲜血塞满了他的喉头,他只能把长谷部抱得更紧一点,感受到回抱的力量后,他们交换了一个满是铁腥味的吻。

两个人的血流到地上,汇在一起,好像再也没法分开了,然后化成荧荧火光,点亮了了这间斗室。

本不该存在现实之物,终于回到了他所应在之所。

 

 

烛台切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手入室熟悉的天花板,他觉得眼皮酸痛的厉害,浑身也疼的够呛,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的身体的不便之处啊。他摸索着坐起身来,才发现床边趴着睡着的大俱利伽罗。

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活着”的幸福感充斥了胸臆。

他轻手轻脚的爬下床,不小心踩到了鹤丸留下的鼻眼镜,发出好大的一声。

“啊啊……吓到了吗!……唔……”在旁边椅子上打瞌睡的鹤丸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两声,然后猛然惊醒。

“哟光忠!你醒了!”

烛台切指了指大俱利伽罗,打着手势让他降低音量。鹤丸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悄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一切正常,让你们看到这么不帅气的样子真是抱歉了。本丸怎么样?审神者呢?”

“安心安心,有我在万事放心。”

看着鹤丸自信慢慢的笑容,烛台切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么,我先去见审神者,对了……你知不知道长谷部他在哪里?”

“长谷部他?应该是在审神者身边吧”鹤丸说道。“你真的不要紧吗,还是再休息一下?”

“没关系,正好我也躺的僵硬了。”他挥挥手,慢慢走出了手入室,感受着阳光照在伤口上麻麻痒痒的感觉,今日是春天里正好的那一天啊,他这么想着,穿过回廊,来到了审神者的主屋。

还未待他敲门,拉门唰地被拉开,长谷部刚向审神者施礼道别,看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怎么,看你这么精神,做了个好梦吗?”

 

“啊,没错。”他笑了起来

“足够回味一辈子的美梦啊。”

 

窗外樱坠如雪,春光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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